北达科他州贝尔库尔——伦纳德·佩尔蒂埃出狱已有六个月，而上周末他本可参加50年来首次家庭团聚，却未能出席。
亲属们期待他的到来，并对这位80岁族长缺席表示失望。佩尔蒂埃选择在龟山印第安保留地驾车怀旧巡游，讲述关于漂亮姑娘和快车的故事。他买了外卖炸鸡，观看CNN新闻，还致电威利·纳尔逊的前妻叙旧。
几英里外的聚会现场，来自全国各地的亲属们共享百家餐并开展游戏活动。佩尔蒂埃驾车经过集会地点却未停留。家人通过扬声电话与他通话，并为他送去了餐食。
这位美国印第安运动组织（AIM）活动家表示缺席是"出于个人原因"。盗窃指控导致他与某位兄弟姐妹关系破裂。此外佩尔蒂埃因近期在家摔倒而疼痛难忍，在刚恢复体力摆脱拐杖后不得不再次使用助行器。
他日渐衰老，视力几近失明，面对的世界与1970年代末判若云泥——那时他因杀害两名FBI探员被连续判处终身监禁。如同在狱中，他正在学习辨别可信之人。出狱后他发现人们并未如其所料将他遗忘。实际上，他的姓名、形象与肖像具有特殊价值。人们渴望为他著书立传、拍摄纪录片、邀请他出席活动。
佩尔蒂埃以八旬高龄继续坚持 activism。他将AIM更名为美国原住民运动，并表示印第安地区最令人忧心的是吸毒过量泛滥及毒贩利用的成瘾问题。
"所有人都以为我出狱就会成为救世主，知道如何遏止这些乱象，"他说，"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但我不想成为连环杀手。不，我根本不愿沾染杀戮。"
颇具争议的释放
前总统乔·拜登在任期最后阶段出人意料地批准将佩尔蒂埃转为无限期软禁。这并未撤销其定罪（上诉后已从谋杀罪减为协助教唆谋杀）。
FBI局长卡什·帕特尔表示，人们要么视佩尔蒂埃为"邪恶的化身"，要么认为他是象征对原住民不公与反抗的政治犯。但并非所有印第安社区都庆祝其获释，尤其是被谋杀的AIM成员安娜·梅·阿奎什的家人仍对他心存疑虑。
阿奎什遇害案与FBI枪战均发生于1975年南达科他州松岭印第安保留地。佩尔蒂埃始终坚称无罪，但曾以为自己将死于狱中。
"就像死后进入天堂，"他如此描述归家感受，"我离开了那个深渊，那个地牢，那个——不知该如何形容——地狱。"
他说自己确实自由了，"在某种程度上"。
软禁规定限制佩尔蒂埃在100英里半径内活动以处理杂事和就医。超出此范围需申请特许通行证。
今年初夏他获准前往松岭参加太阳舞仪式。佩尔蒂埃重返故地祈祷并敬献烟草。
"这让我重拾所有信仰。一切得以复原，"他说，"回归入狱前的状态。"
络绎不绝的访客
他多数时间赤膊坐在门廊晒太阳。
来自全美的访客前来喝咖啡叙旧。他们笑泪交织，感慨万分——历经数十年从教皇到特蕾莎修女都未能回应的释放请愿后，他终于重获自由。
车库里堆积着数十箱被驳回的宽赦请求，包含其49年抗争历程中的FBI问讯记录与法庭文件。曾协助推动减刑并持续管理其事务的说客霍莉·库克·马卡罗表示，档案管理员将着手保存这些文件。约400磅狱中邮件已运抵贝尔库尔。
来自红湖族的马卡罗与南达科他州原住民权利组织NDN集体合作促成了宽赦。
"我们站在数十年前人努力的基石上。恰逢其时地助力完成了最后一程，"她说。
其丈夫担任美国全国印第安人大会主席。拜登内阁首位原住民部长德布·哈兰德是重要支持者（其2026年新墨西哥州长竞选海报现悬挂于佩尔蒂埃卧室）。
"NDN为我购置了漂亮房子，"佩尔蒂埃说，"宽敞的庭院...访客络绎不绝，总会带来我所需之物。"
他仍受困于重回监狱的噩梦与偏执念头。即将安装防护栅栏，想要饲养两只德国牧羊犬。但最渴望的是寻得伴侣，常与女性戏谑调情。
"相信对的人终会出现，但愿不会太久。毕竟我已80岁，"9月12日将满81岁的他如是说。
家庭重组
他的缺席给释放后难得相见的亲人带来新的创伤。
2月18日严寒的归乡日，数百名亲属与活动家在他跨越保留地界线赴赌场庆典时迎接。人人都想与他片刻相处、合影留念、赠送拼布毯或烟草。
家人明白佩尔蒂埃不仅属于家庭更属于世界，但许多人仍感到被边缘化——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
他告知52岁的女儿马奎塔·佩尔蒂埃不必前来团聚。这个与父亲同样固执的女子仍听从其他亲属劝说，从堪萨斯乘巴士前来见父亲。
"我们必须原谅前行。正在修复家庭五十年的创伤，"她说，"这需要时间。"
父亲入狱时她还是婴儿。1985年父亲转监莱文沃思后，她迁居堪萨斯便于探望。其后父亲移监佛罗里达，探视愈发困难。
"如今终于能共度余生，"她计划迁居北达科他州邻近父亲，"作为女儿，我始终渴望的只是父亲。"
伦纳德·佩尔蒂埃的另一女儿因长期酗酒吸毒濒临死亡，他对此表示"愤怒万分"。出狱后已多次医院探视。
其他迁居贝尔库尔照顾他的亲属反遭疏远。有人表示除非佩尔蒂埃的葬礼否则不再归来。
"他是我舅舅，我仍爱他。家人终归是家人。但我不会回来了，"华盛顿的帕梅拉·布拉沃感觉活动家与纪录片团队在归乡庆典上排挤了家人。
明尼苏达州费希尔的表妹贝弗·莫罗内兹表示每次探访都更理解他的视角：寄宿学校被窃取的童年，监禁期间被剥夺的健康。
"他未能获得必要医疗，目睹某人逐渐衰弱令人心碎，"她说。
出狱后他经历多次眼科手术均告无效。希望梅奥诊所能改善视力以便再度驾车绘画。
屋内两个保险柜装满其画作，每幅售价数千美元。狱中艺术创作曾资助其法律辩护基金，但他已五年未执笔，丙烯颜料与画笔静置客厅角落。他梦想将车库改造成艺术工作室。
当家庭护理员驾车行驶在熟悉道路时，他虽半盲仍能感知童年故居或儿时嬉戏的游泳洞。
"即便视力半失我仍能辨认，"他说。
白野牛栖息之地
一群珍稀白野牛徜徉在佩尔蒂埃的后院，但他无法遥望其身影。
白野牛作为希望与灵性复苏的象征，在原住民文化中具有深远神圣意义，预言着美好未来。每百万头野牛崽中仅有一头为白色。佩尔蒂埃获释前几年龟山诞生了十三头白野牛，数量之多甚至赠予红湖族等其他部落。
谈及白野牛，佩尔蒂埃渐衰的双眼闪烁光芒。
"无论何种伟大奥秘，正在发生某些事情，"他说，"深感荣幸...拥有白野牛对我们原住民族是莫大荣耀。"
他表示近期与白野牛合影制作版画，计划如画作般出售。
精神名为"白野牛"的71岁受尊敬长老兼部落法官安迪·拉弗杜尔称，虽与佩尔蒂埃为友，但将白牛诞生与其归来相联系实属牵强。
他表示龟山是龟岛（即北美大陆）的心脏，是从卫星可见的地理中心。
造物主目睹寄宿学校造成的伤害、物质滥用的混乱、欺骗盗窃与"彼此失信"，他说，"以及家庭分崩离析。"
"白野牛降临是为拯救我们，造物主期盼我们生存。这是它们存在的意义。"
"迎接伦纳德归乡是疗愈过程...但意义远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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